略谈孔子的乐道

时间:2022-04-14 22:16:44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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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孔子的乐道

吴宝捷

略谈孔子的乐道

一 孔子的乐道在生活之中

无论是宗教,抑或是唯心主义的哲学家,无不是想构建一个“天堂地狱”或者一个形上的世界。这些世界都是脱胎于现实生活,而又脱离于现实的生活。人的现实生活则在宗教等而言,或命定,或无意义等等,因此乐道与他们而言,则是略有虚无缥缈的味道。然而宗教却依然有其强大的生命力,有其强大的魅力。原因何为?在一个客观与主观极为复杂的世界里,人能求得心灵的安顿是极为不易的。若是战乱,人为生死存亡而四处奔走;若是和平年代,现实生活则又是平淡而浮躁。能有几人能在生活中真正的体味出生活的乐道?《论语》在首章首句就直接点出了儒学的根本。“学而时习之,不亦说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呼?”(《学而》)快乐是直接来自生活的,它不是脱离人世间,而是要平下心来,用心去体会生活,然后再抚慰、安顿和愉悦自己的灵魂。学习儒术的根本应当是乐人、乐世、乐己。可见,孔子的乐道不应当是脱离现实生活,而是原原本本的处在于生活之中的。我想这也是儒学之生命常青的关键所在。

对于生活而言,从某方面来讲,我们不是乐,就是忧,或者说是处于乐与忧这对矛盾范畴此消彼长之中。那么就在于人们能否在生活中怡然自得。孔子是个讲究现实生活的人,尽管也许他也相信人类之外有着伟大的外力,有天、有神、有鬼的存在。但他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在这些方面,于他而言,现实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其它的可以姑且不论。一次子路问孔子如何侍奉鬼神,孔子回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先进》)估计子路还不是很明白孔子的意思,接着又问孔子人死后会是怎么回事,孔子更加明确的告诉子路:“未知生,焉知死?”(《先进》)对于鬼神,孔子敬而远之,也“不语怪力乱神” (《述而》)。孔子的注意力在现实生活之中。而在自己的生活模式上,于忧、于乐,孔子选择了乐道。一次,叶公问子路孔子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子路对于老师当然不敢妄加评论,只是回去向孔子报告了这件事,于是孔子对自己做了个评价:“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述而》)

在生活中“乐以忘忧”孔子确实做得很好。“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雍也》)孔子是个有抱负的人,他辗转列国,想一施其所长,虽“累累如丧家之犬”也不后悔。但这不能说明孔子不喜欢快乐悠哉的生活。申申夭夭,乐天知命才是孔子的生活之道。孔子喜欢欣赏音乐,并对音乐进行收集、整理、评价,这种欢乐甚至到了发烧友的地步了。孔子在齐国听到韶乐,三月不知肉味,并说:“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述而》)孔子更是喜欢唱歌,他每天都击缶而歌,甚至有次孔子被困有郑地,很多天没有脱困,大家都急得团团转。孔子却照样弹琴唱歌,并说:“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孔子也喜欢跟人合唱,唱到高兴的时候,就经常要求他人和他一起唱个痛快。乐以忘忧,于世豁达,俯仰无愧了天地间,或许这就是乐道的根本。春天到来的时候,穿上漂亮的衣服,约上一些青年,一些少年,在清亮河边游泳,在繁茂的树阴下纳凉,不正是孔子所喜欢的吗?

二 孔子的乐道又是一种超脱之乐

《红楼梦》有一首著名的诗词《好了歌》,它是这样描述的:“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名与利,是人的两大欲望,本是没有必要却回避的,也不应回避,若是人人都回避,人人都似那出家之人枯槁山林,恐怕最终也无出家之人了。但是君子爱财或者爱名,都当是取之有道,若是实在没有可得之时,不能因此惶惶不可终日;或是纵然已经得到名利,也不能在其中迷失了应有的本性。那这就需要超脱的精神。

孔子不是不重视财物的人,甚至鼓励大家合理的至富,他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他的弟子子贡是个做生意发了财的人,孔子说子贡是“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先进》),表面上看是批判子贡,但从这个“屡”字反而可以看出孔子对子贡是比较欣赏的。但孔子在金钱和物质享受方面却是相当的超脱的,他懂得享受生活,也不为金钱财富所迷惑。在孔子看来:“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快乐生活的源泉决不在声色犬马的物质享受,而在于无愧于心的怡然自得。孔子也每每赞扬他的弟子们能够超脱于物质享受自外,他表扬颜回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他也表扬子路能够衣裳褴褛而无愧色于富人面前。而对那些留恋于物质享受的人,即使他们有远大的志向,孔子对他们也是诎之以鼻,他说:“大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里仁》)

那么孔子爱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呢?答案是肯定的。孔子常常以君子甚至圣人为自我的标准,他常常告诉弟子们什么是君子所为,什么是小人所为;告戒他们要为君子儒,勿为小人儒。但这些都是在内心的德行上要求自己,却不是留恋于外在的名声,而且孔子确以超然于名声之外。当达巷党人说孔子真伟大啊,知识渊博却不刻意追求名声。孔子答道:“吾何执?执御乎,执射呼?吾执御矣。”(《子罕》)古代六艺之中粗俗者莫过于御、射,而驾车又比射箭更加粗俗,孔子却对此一笑而已。而对于虚假的名声,孔子更是不屑一顾。一次孔子大病,子路在用人的时候估计讲排场过火了,超过了孔子本应有的礼数,孔子便批评子路说:“吾谁欺?欺天呼!”(《子罕》)可见孔子对子路的行为是很不满意的。对于那些急于成名的人,孔子也是持反对的态度的。阙党的一个童子,估计自恃甚高,给人感觉很有气魄,而孔子却留意了这个童子的行为,他说:“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宪问》)对于这些不懂礼节而急于成名的人,孔子认为只是在乎他们的名声,而并不是追究实质上的进步。

我们讲超脱,并不是舍弃,更不是要做个故做威仪的假道学老儒。名与利,富与贵,原本就不是什么坏东西,它做为人的一种欲望,或者人们追究积极向上的动力,即便是孔子也只是“罕言利”而不是不言利,退万步而言“无小人何以养君子?”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对于人类社会而言,是由各种各样、纵横交错的社会关系所构成的,而这些社会关系的之间又渗透和背负着各样的欲望、动机、责任等。因此,即便是以肱为枕,望天上浮云游荡的“孔颜之乐”是如此的令人向往,但我们不是、也不能要求人人都如孔子,都可以有超脱的精神,只要不过于沉溺于名利富贵,不为自我的一些利益名声而不则手段,也就是了。再形上的乐道也不能脱离现实的生活。

三 乐道极处便是仁

一般学术上认为孔子的思想是以仁为核心的。单单是在《论语》中便有一百多处论及到仁,孔子也从各个方面去讲述仁的思想。于孔子而言,其所要塑造的世界是个仁的世界,以仁为核心,然后推及而开,处处无不仁,时时无不仁。孔子可能想从根本上塑造人的心灵。仁字与人字同音,从字的结构上把仁拆开便是两个人。而从仁的意思上,单就《论语》而言至少有两个用处。第一个是用来形容人,孔子一部分人称为仁者,如“仁者爱人”等,大体上可以解释为有仁爱的人。第二个仁也做为一种人所追求的目标,如“苟志于仁”等,大体上可以看做是一种本体的思想。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两个层面,首先仁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次是于世界而言,仁的地位先验的超出了物质范畴,也就是说,世界的万事万物无不包含着仁,即使是世界的形成过程中,仁早就在其中了,甚至是起着指挥的作用。于是在孔子处,显然乐道是不能脱离仁的,而乐道也只有在仁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升华。

孔子讲:“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里仁》)。可见,在孔子看来,在追求乐道的同时,也是时刻离不开仁作为后盾的。从比较浅的层面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一颗仁爱的心,往往这个人追求的快乐是一些恶乐,或者说在善恶之间比较偏与恶的方面。这样以来,偏离了仁爱的乐,便不是孔子的乐道了。没有了仁爱的乐道,孔子认为:“不仁者不可以长处乐。”(《里仁》)也就是说,没有仁慈的心的人,不会永远的感到快乐。而从深的方面来说,孔子认为:“仁者乐山。”(《雍也》)我们中国古代的哲学家多数认为人性出于自然,自然的一些特征也会反映于人心,人性和自然在很多时候是合二为一的,或者说是天人合一。仁者的乐道便高山一般威严,长久,而巩固。高山不动,但其静中有存在的勃勃的生机。乐道若如高山,那其心境便如高山般和平宁静,任随岁月蹉跎,沧海桑田,亦无所变迁。乐道若能到高山之境,也便到了极处了。到了极处,乐道便超越了自身,乐道也就成了仁。

要之,乐道是人的思想感情,是人的意识的一个方面。我们马克思主义认为,意识对物质具有巨大的反作用,正确的意识对客观世界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错误的意识对客观世界的发展具有阻碍作用。当然,把仁或者乐等人的意识扩大为世界的本体,那是过了头的。但于人的心灵追求来讲,我们讲乐道是非常有必要的。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学则在个人,学是为了自己快乐的生活。“有朋自远方来”,是谓乐道更在于群体,也不是个人的独立存在。“人不知而不愠”,不愠便是乐生的态度,既是在个人能够在群体中却不失自我的尊严,能够在生活中,超脱于外在的名利,超脱到了极处便成了仁。这三个层面愈转深入,便是乐道的根本,也便是孔子追求的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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