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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教师的日记(二)
2002年01月01日 星期2
最近，接二连三写总结，这些总结都是按县教育局发的文件写，要按时交到县教育局。做的事根本没有按文件说的做，写的总结则不能不按照文件的要求写。本来是全校教职工都应该要知道的事，而文件发下来，先是领导知道，然后就是我知道，成了天知地知领导知我知。没有的事怎么写总结，那就是编，无中生有。乱编的东西，说的容易，编起来是很叫人头疼的。所以，为了写这些总结，我很累，不仅如此，还不得不把多少有意义的事（有私事，也不公事）都暂时搁在一边。 今天，终于如期了决了最后一份总结。去教育办公室交总结时，发现其他学校的总结还在主任的办公桌上，都是手写的。我逐一地随便翻翻，我才发觉，我做事也未免太认真了。其他学校交的总结，论字数，没有一份超过两页信笺，短的连一页信笺也没有写满；论其质量，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连字也不好好写。也许这才叫做聪明的做法，因为虚假的东西，再认真也是虚假的。我问教育办公室主任，这些总结也叫总结？主任笑而不答。说来说去，写这样的总结，还是我编的认真，还是我编的有水平。这个“认真”和这个“水平”，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这就是“傻”。 2001年12月26日（星期三）晴转阴 天气阴阴阳阳，有时出太阳，有时阴惨惨。从早到晚，风始终是阴冷的。阳光下，也不得不穿着厚厚的皮衣。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我所喜欢的天气是要冷就冷个过瘾，要晴就晴个痛快。天气不好，人的心情也不好，成天烦躁不安，想做的事一桩也做不成。没办法，上班时间，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聊聊天。 事先不知道有通知，下午的年级组活动也没参加。下班时，碰到年级组长，他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活动。我不说我不知道要搞活动，而是撒谎说，因为在政教处处理学生的纠纷，是突然发生的，没来得及去打声招呼。该撒谎时不撒谎也不行。组长说，活动还要继续进行，下一步就是到某某馆子吃喝，叫我马上就去。 年级组活动搞吃喝，就不象陪领导出来吃喝好样喝瓶装酒。喝瓶装酒，多数情况下，都是菜钱没有酒钱贵。年级组活动经费有限，喝酒只能喝本地产的散装包谷酒，这种酒价钱便宜，又是高度酒，喝起来痛快，肯醉人。吃的是麻辣火锅酸汤鸡。酒喝得不少，鸡肉也吃得不少。肚子还算争气，饭后没造成任何麻烦。 2001年12月27日（星期四）时阴时晴 傍晚时，天气突然变冷，冷得连我也不得不穿上厚厚的皮衣。 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结婚，请去做客。妻子说，如果不去就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我一个人去应付送上20元的礼钱就行了，一家四口都去，少说也得送40元的礼钱。我想，要是一般的学生，就是不去也没什么，这个学生，在校时，算不上是个好学生，初中毕业后也没有考起什么学校，但凭他自己的能力，在保险公司还是混得不错，对人还挺有礼貌，也很有人情味，象这样的学生，不能我一个人随便去应付就算。不象有些学生，考起高一级学校，心目中就不再有你这个乡下的初中老师，找到好的工作后，更是把你这个老师视作陌生人，除非再次用得着你这个老师时，否则，就是在路上偶尔面对面地碰到，也不会跟你打一声呼，而这种无情无意过河拆桥的学生，在校时，大多被公认为是能够为学校为班级为老师争光彩好学生。这样的学生，我就碰到过几个。 到饭馆做客，可以不喝酒。同一桌的几个男同胞互相都不认识，用不着说太多的客套话，都象我一样，滴酒不沾。每人两碗饭，速战速决。先摆到桌子上的菜全都冷了，只有入席后上的两个菜还有点热气，这两个菜恰好又不合大家的胃口。 做客回来，妻子生了一盆烈炭火。坐在沙发上，边烤火，边看电视，很舒服。到上晚自习时，不得不离开诱人的火盆，离开温暖的家，到冷冰冰的教室，坐在冷冰冰的的讲台上陪学生上晚自习。 2001年12月28日（星期五）阴冷 明天，侄子和侄媳就要为他们的女儿办周岁客，今天晚上就开始招待客人。为此，吃过中午饭后，妻子和两女儿都被拉去帮忙了。我一个人在家，就是睡觉，玩电脑。玩了两个小时的电脑，没有上网我，因为有2000多字的日记在等着我来处理，一上机就打开日记文件不停地处理日记，直到小女打电话叫我去吃晚饭。 这生日客，本来侄子、侄媳是计划好要大操大办的，在他们看来，人的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就是为此而背一屁股的债也在所不辞。我说，一生人只有一次的事在人一生中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如果都要计较，那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况且，在结婚时就因为“一生只有一次”而背了不少的债务，这些债务还不知道到哪一年哪一月才能还清，因此，我和妻子都竭力劝阻的侄子和侄媳如果非要请这个周岁客不可的话最好也是要从俭。后来，才决定随便办办了事。即使就是随便办办，听说也花了500多元。这500多元，对侄子和侄媳来说，也是不算小数目了。这500多元钱，如果能恰到好处的用作生产垫本，是完全可以解决不少实际问题的，只可惜，因为传统上的“一生只有一次”，两餐饭就给全报销了。真不知道侄子和侄媳以及象侄子和侄媳一样的更多的农村夫妇是怎么想的。 2001年12月29日（星期六）阴冷 已经消失了两个多星期的广州女网友，今天又出现了。我也曾想，她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这么快地在我的网络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来信说，她不是有意要冷落我，而是的确很忙，就象上次她来信对我说过的那样，由于到年底，她们的刊物要办一期增刊，有许多文章需要她去审阅编辑，没有时间上网，叫我务必要原谅她。其实，对于网上的朋友，无论是男还是女，我都没有认真过。认为值得交流的，就多交流；认为不值得交流的，就当作一阵风刮过就过，连信都不用回。即使是象这个已经交流了几次，并且已经互相传了照片的广州女网友，永远地“黄鹤一去不复返”，我也不会因此而就象失去了什么。我是想跟她多交流，因为在交流时，还是有许多共同语言，别的不说，就拿写文章来说，就可以直接从她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她愿意不愿意跟我多交流，那是她的自由。她不睬我了，我也没有权利去抱怨她，也没有必要去责怪她。她还说，她是四川的，元月25日她就放假回家，她已经把她家的电话告诉我，叫我有事就打电话给她。因为她可能不上网。说有什么事，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事；要说有事，就是无聊时，最多打个电话问声好。 2001年12月30日（星期日）晴 今天白天提前放元旦假，下午学生归校，晚上照常上晚自习。所谓元旦假，也不是一整天的放。为此，有不少老师都很有意见，只是没有一个敢公开表示不满；学生中，也是怨言朝天。可意见归意见，怨言归怨言，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妻子放学回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她领到津贴了，是700多元，再加上本年度的奖金500多元，正常的工资不算，她一个人就比往年多拿了1000多元钱，今年的过年费也就比往年宽裕多了。往年过年前，不仅不能多拿一分钱，连基本的工资也要扣过来扣过去，过年时，都是紧巴巴地过。今年的这种待遇，是参加工作以来最优越的。一个人多拿1000多元钱，跟那些有钱的城里人相比，是算不了什么，而跟常年与土地打交道的父老乡亲比，那可算是不小的数目了。我的那些父老乡亲，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拼死拼活地干，一家老小，总收入再多也就是那么几千元钱。多读书有知识的好处是越来越的显示出来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时至今日，看来，已经没有理由再发太多的牢骚。 虽然是乡镇，夜幕降临，不象城里那处处歌舞升平，但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时，还传来了隆隆的鞭炮声。辞旧迎新，喜气洋洋，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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