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线中有千千结(教师中心稿)

时间:2022-04-14 11:13:51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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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双丝线中有千千结(教师中心稿)

心似双丝线   中有千千结

心似双丝线中有千千结(教师中心稿)

             --赏李商隐《锦瑟》

                                  

                                                       定边职教中心   李晓荣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以惘然。

                           李商隐《锦瑟》

这首《锦瑟》是玉溪生晚年最负盛名的诗,可称之为玉溪生的代表作,但也是玉溪生诗中较难索释的一首。历来是众说纷呈,有说这是一首恋情之作,有说这是悼亡之作,有说是离别之作,等等。但不论是哪种说法,将这首《锦瑟》定为一诗一题之作,都未免有点偏狭。诗是诗人感情积累凝结的物化,是诗人心情的外溢,是诗人情境再现的形式。玉溪生也不例外,《锦瑟》也不例外。

是以“锦瑟”为题,但从全诗来看,实属一首“无题”之作,那玉溪生又何以“锦瑟”为题,这里先暂且不做论述。

诗的首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若就诗而解:美丽的瑟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五十根弦,一根弦一个音柱都让人思忆年华往事。如果这样解释,就让人无法理解,玉溪生为何忽发这样的感慨,而这样说与下文又有何联系,给人造成一种意境的混乱,也把玉溪生的这首诗解释的索然无味而没有生气。因此,玉溪生这里不是在实写瑟的弦与柱,而是在写瑟乐,他实在说:那无缘无故的五十根瑟弦怎能演绎出如此美妙的音乐,那一音一调都令人思忆华年往事。这里不再是瑟,二是瑟发出的乐,给玉溪生营造了一份诗的外部氛围,同样催动着作者心中的情丝:思华年往事,想今日境况,感生活艰辛。于是,情感之线伴随着瑟乐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分别显现,一起积郁。在玉溪生心中,有一种愁,有一种怨,有一种情……有说的清的,但更多的是说不清的,一时间,怅惘难言、挥泪如珠。也不知是瑟鸣动情,还是情动瑟音。总之,两条线结成双丝的情感之网,中间有一个又一个的结,结结相接,结结连心。于是,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尽观于眼前,挥不去,忆不起,感心事,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是诗的第二部分,也就玉溪生“思华年”的具体内容。此时的音乐对于玉溪生来该位居其次,因这时他被自己那心酸的往事,而缠绕,整个心已无暇他顾,音乐也只是作为物质的存在而流动在玉溪生的四周。

“庄生晓梦迷蝴蝶”。是玉溪生借“庄周梦蝶”的典故,写自己青少年的理想抱负。“庄生”是玉溪生的自喻;“晓梦”是指年少时的凌云壮志,而现在看来是多么不合时宜的梦,但那时却是一生为之追求的目标,当时为那美好的理想、飘渺的梦境迷恋,矢志不渝。如今玉溪生站在回忆的角度上,就看见昨天的一切都是梦:少时随父漂泊,过着清苦的日子,九岁父卒。“躬奉板舆,以引丹旐。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李商隐《祭裴氏姊文》)”父丧期满在洛阳是为人“佣书贩舂。(李商隐《祭裴氏姊文》)”但这些并没有淹没玉溪生的才华,他“五年诵经书,七年弄笔砚。(李商隐《上崔华州书》)”到十六岁时“以古文出诸公间。”(李商隐《樊南甲集序》)”而且他的才华是得到承认的,十七岁即入太平军节度使令狐楚府为幕。二十五岁即中进士。生活的艰苦并没有把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压倒,而是更有一种出人投地,施展才华的愿望。“永记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李商隐《安定城楼》)”多么大的抱负,多么宏伟的理想:治乱世,功成身退,泛舟西湖。但现实的命运又如何呢?只是“望帝春心托杜鹃”。

“望帝春心托杜鹃。”是紧承上句而作,如果说上句是对青少年壮志的感慨,那么这句就是对当时境况的陈述。玉溪生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云,窗冷胤萤销”。昨日的一切都已逝去。就象昔日蜀地的君主杜宇一样,空负满腔壮志不幸国亡身死,死魂化鸟以哀其志。杜宇还有鸟可托,为其鸣志!而玉溪生呢?二十六岁因做官不成,入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府为幕,并做了人家女儿的丈夫,至此与政治无缘,陷入了“牛李之争”的政治旋涡。牛党“厌”其背叛,李党“疑”其不忠。于是一生漂泊在各府为幕,又怎能学做范蠡。只好借别人的冤禽鸣自己的不平,这里玉溪生饱含“郁怨”寄写心中的情恨,实把整首诗渲染得悲凄哀怨,让人不禁为玉溪生的情所动,更为其心之苦而哀。此时的玉溪生,是什么都可能想,又什么都可能不想,思绪杂乱,又怎么能用言语一一描尽,犹如南海鲛人泣泪,颗颗如珠,珠珠味不同。真是“苍海月明珠有泪”啊!

珠生于蚌,蚌成于海,每当月明海静时,蚌总是要对月张开,让皎洁的月光寄养其珠,珠得月华,光莹明润。这美好的民间传说被玉溪生用在此处,更有另一番情由。月本是天上明珠:珠又似水中明月;泪滴以珠喻,一笔带出三种境界,境境不同,境境相连,珠明月圆,月亏珠缺。泪似明珠,珠似明月,奇景奇情也!一丝愁绪点染珠月,更使珠月惆怅。足见玉溪生心中的悲苦。诚然,一个才情高扬的人,又处处受排挤,四处流浪,四处漂泊,无家无业,空有腔热血,可惜报国无门,只能以“记室”度日。心又何尝不苦,如果说少年时玉溪生苦,但若与二十六岁后相较,则可说差之远矣。一个以“学而优则仕”为目标的学子,一个以“仕”为出人头地的手段的人,学是“优”,却不能“仕”。心中那份苦,那份痛,那份恨,又怎样言之。只有请明月珠蚌代之。言又若何!徒填泪一行。自己已是青春不在,那份愁苦又如何能化之?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句玉溪生是借“日暖玉生烟”的典故,对思华年的总结,也是对自己“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袍未曾开。(崔珏《哭李商隐》)”的怨恨。更重要的是玉溪生一种理想的幻灭另一种理想的重生:今生壮志难酬,但自己的文才不会被埋没,象蓝田玉在“日暖”时,虽被深埋地底也能烟云腾升。这里玉溪生把自己政治失意转嫁到文章诗词中,以此来安慰自己,寄托自己壮志能酬的情怀。玉溪生到此可以说是心中的怨、愁、苦、恨、悲……一起凝结在一起,结出一个硕大的心结,个中滋味欲说还休,此时,所有的音乐早已停止,抬眼看去所有的一切都已惘然,也都不愿提及,就让它成为记忆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此句是玉溪生对全诗的总结,也是其感情积郁到了极限,想一吐为快,张张口欲说又无语,于是一笔结挽,罢罢,“俱往矣”(毛泽东《沁园春雪》),一切都已成追忆,一切都已过去,只是当时人被事迷,事迷于人。如今追忆又能如何!一联两句,道出诗人心中屈折层层,怅惘叠叠,一种苦痛,一种能难言的情感牵动着读者,让读者不忍释卷,咀嚼再三。

综观全诗和诗人一生,都有一种难言之痛,奇情之悲,因瑟乐而起,感怀于心,用瑟为题,发于笔端,借以抒发自己心中的苦悲。因此用“锦瑟”为题也无什么欠妥的地方,反而更增加了诗的意境,给读者一种雾中看红花的感觉看似很近,实则飘渺不定。

玉溪生抒《锦瑟》当初要表达什么?已无法问及本人,我们也从诗中不能确切的把握,只是据理推测而已,各人说个人的,于是就造成了主题的不统一,又因词的喻意不确定,诗境跳跃太大,就造成了这首诗的多层意象和模糊性。但诗所传递出来的情感魅力是永恒的,因此,现今无论人们如何合理的体会这首诗,都是可以的,诚如西方谚语所讲: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所以,我们不能把这首诗锁定在某一个范围,这样诗就失去了其生命力,只要读者能在诗中构造一种自己的意象就是一首好诗。就如梁启超所说:“义山的《锦瑟》、《碧城》、《圣女词》等诗,讲的什么,我理解不着。折开一句一句叫我解释,我连文义也讲不出来,但我觉得它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的愉快。”这就够了,我们解释不了就不要解释,只要我们被诗中境、情、事所感,就是在与作者交流,就是“意”我互换,更是我“我”交流。诚然玉溪生创作了《锦瑟》,但,万千读者也在创作着《锦瑟》。评价一首诗的优劣应该以读者的好恶为标准。

一首能打动读者心灵的诗歌,必定来自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