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宋词赏析:点绛唇台上披襟、绕佛阁暗尘四敛

时间:2022-04-14 10:44:28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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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宋词赏析:点绛唇台上披襟、绕佛阁暗尘四敛

点绛唇台上披襟

周邦彦宋词赏析:点绛唇台上披襟、绕佛阁暗尘四敛

  周邦彦  

  台上披襟,快风一瞬收残雨。柳丝轻举,蛛网黏飞絮。极目平芜,应是春归处。愁凝伫,楚歌声苦,村落黄昏鼓。

  这首词和《少年游》当系同时。清真从庐州教授转荆州,次年三十五岁。《少年游》词云:“南都石黛扫晴山,衣薄耐朝寒。一夕东风,海棠花谢,楼上卷帘看。而今丽日明如洗,南陌煖雕鞍。旧赏园林,喜无风雨,春鸟报平安”。龙沐勋《清真词叙论》称他“教授庐州,旋复流转荆州,佗傺无聊,稍捐绮思,词境亦渐由软媚而入于凄惋。例如《少年游》(荆州作)……看似清丽,而弦外多凄抑之音。”这里,实际上是清真词风在到荆州之后有了改变,从绮艳变为清丽。这首词表现得更为突出。词一起即有人物出现,“台上披襟”,当系作者自已。这时是“快风一瞬收残雨”,眼前风光就是如此。风而言“快”,雨而称“残”,一眨眼间换了景象,是快镜头。但是这一刹那间过后,触目是“柳丝轻举”,这是一般春景写法,而“蛛网黏飞絮”,则细致入微。春天晴空中常有游丝飘浮,柳絮则似飞舞雪花,这两件景物都是捉摸不定的,同样飘荡的,而现在“蛛网黏飞絮”,两个飘荡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了。非细心人观察不到,非有心人不能知其别有怀抱。周邦彦曾叹息“荆江留滞最久”(《齐天乐》),这当然是借蛛网(也即游丝)、飞絮来隐喻己身之漂泊不定的。上片是起一句写动作,三句写景,景中皆有情。下片首句“极目平芜”,是承上片首句“台上披襟”而来,是纵目遥望,是真景,然后设想着春之归处,则是虚象,一实一虚,兴意无穷。但漂泊之人再也忍受不住了,点出“愁”字,而又呆呆地站着、望着,是“愁凝伫”。词意陡转,而笔力千钧。站着、望着还没有完,又加上听着,从愁到苦,是“楚歌声苦,村落黄昏鼓。”听歌本为作乐,而现在是闻楚声不乐而苦,是反衬写法。犹未完了,再添上一句“村落黄昏鼓”,这句写景物色声,是单纯写景吗?当然不是。村落本是静境,黄昏点明令人愁苦的时光,一“鼓”字,又是音响动人。当然更延续了“楚歌声苦”,鼓声又是有余响的,声是沉重的,郁闷的。这鼓声,震人心弦,给人回味。

  这首词,有时明快,有时凝重,而意绪之翻腾,声情之转折,实具有沉郁顿挫之妙,周邦彦的词风当是以在荆州时为转折点的。 (金启华)

绕佛阁暗尘四敛

  周邦彦  

  暗尘四敛。楼观迥出,高映孤馆。清漏将短。厌闻夜久、签声动书幔。桂华又满。闲步露草,偏爱幽远。花气清婉。望中迤逦,城阴度河岸。倦客最萧索,醉倚斜桥穿柳线,还似汴堤、虹梁横水面。看浪飐春灯,舟下如箭,此行重见。叹故友难逢,羁思空乱。两眉愁、向谁舒展。

  周邦彦精通音律,晚年被宋徽宗任命为国家最高音乐机关──大晟府提举官。他同当时任大晟府协律郎的晁端礼、撰制万俟咏一起,讨论古音,制定古调,增演漫词,创制了许多新曲。《绕佛阁》,就是其中的一种。

  这首词,描写的是作者宦途失意、流落他乡所引起的倦客之悲和对故友的怀念。上片写入夜以后,“暗尘四敛。楼观迥出,高映孤馆。”四方的灰尘收敛了,在远处耸立的楼台的灯火映照下,佛寺的影子与词人所寄居的旅舍,轮廓分明地呈现出来。“清漏将短。厌闻夜久、签声动书幔。”夜阑人静,更漏声渐渐短了起来,诵经之声与书签掀动经页之声,令人十分生厌。“桂华又满。闲步露草,偏爱幽远。”桂华,月亮。又是月圆时候,词人步出室外,漫步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朝偏远幽深的地方走去。“花气清婉。望中迤逦,城阴度河岸。”清婉的花香,在作者周围浮荡,举头望去,城墙投下的阴影,曲折连绵,一直伸展到河岸边上。

  下片,“倦客最萧索”,对上片加以总结,然后,通过“舟下如箭”,引出“故友难逢,羁思空乱”的感叹:我这个疲倦的旅人,是多么冷清孤独!带着几分酒意,靠在挂着柳丝的小桥上。这好像在汴京隋堤,送别友人时,站在横跨水面的虹桥上,目送着灯火在波浪里颠簸,船儿箭一般地向下游驶去。汴京的景物可以重见,可老友却难以相逢了,心绪纷乱;堆积在两眉间的愁恨,如何消解呢?此年,作者已六十一岁,五年过后,即在南京与世长辞了。

就四声、韵脚与句式长短来看,下片变化很大,五、七、九字的句式,占据主导地位,只是在后面穿插使用三个四字句。感情比上片有明显变化,节奏也变得急骤而有较大的起伏。领字,如“厌闻”、“望中”、“还似”、“看”、“叹”等,在词中起着穿针引线、转换语气的作用,更增添了音节的激越。这样的节奏和句法,都是随着声情变化而来的。而且与词的内容结合得十分紧密,非洞晓音律的音乐家,是不能做到这一步的。夏承焘在《唐宋词字声之演变》中说:“此(指本词上片)十句五十字中,‘敛’上去通读,‘池’、‘动’、‘迥’阳上作去,‘出’清入作上:四声无一字不合;此开后来方千里、吴梦窗全依四声之例;《乐章集》中,未尝有也。”字声的讲求,与词调的发展,与声调谐美、声情相宜的要求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这也是词律发展的必然过程。从温庭筠词开始,不仅讲求平仄,而且兼顾四声的运用;晏殊、柳永开始严辨上、去声,柳永尤谨于入声,而且对四声的运用,更加严谨。到周邦彦,对于四声的运用,已完全成熟并善于变化。正如王国维在《清真先生遗事》中所说:“读先生之词,于文学之外,须更味其音律。今其声虽亡,读其词者,犹觉拗怒之中,自饶和婉,曼声促节,繁会相宜,清浊抑扬,辘轳交往。”这首《绕佛阁》,便是很好的例证。 (贺新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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